※:Farrier×Collins
※:年下,多视角注意
Collins摘下军帽,向同队的男人问好。
"Afternoon."
男人正和别人说笑,听到后抬起手,在他头上揉了揉。
“你好,新来的。”
刚从飞行学校调过来的Collins是那里的士官,据说教了一年的新生。
就在他烦恼着无法压制那些年轻人的时候,他接到了去前线的命令。
“开战斗机?”他重复了一遍,“我要去开战斗机吗?”
“是的,现在人员不足——会有人带你的。”
“Collins,你要在我的女朋友身上呆多久?”
Farrier敲着机舱盖。
“这可是你的欢迎酒会——别看了,在天上炸过德国佬后你就有经验了。”
“可是,我得先弄清楚性能,我——”
“下来。”
Collins收回手,盯着突然变严肃的男人。
“鬼知道还能喝几回Genova。”
把Collins带回来后Farrier只是自顾自的灌着酒,连牌局也没参加。
“前段时间的任务……情况不太好。”坐在Collins身 边的卷发男人小声跟他解释,“Farrier的老朋友死在了那——不然他会给你讲他击落了多少敌机。”
“所以……所以才会招收我这种没开过火的?”
“对。”卷发男人回答的很干脆,“打仗……首先得有人。”
“散了散了,一会那个大胡子要过来训人了。”
“新来的,你负责把那个醉鬼扛回去。”
“可是我——”Collins话没说完,就被Farrier的重量压得晃了几下。
他的战友们挥挥手离开了,Collins站在原地,有点发愣。
“快走……你扶得住我吗?”
醉鬼不耐烦的开口了。
Collins点点头,开始艰难的行进。
夜晚的空军营地很安静,月光洒在钢铁建筑上,洒在Collins被熏得满是酒气的空军制服上,洒在他柔软的金色头发上。
Farrier忍不住伸出手又摸了摸。
“你头发有点长。”他说,“我有空帮你剪剪。”
“那就麻烦你了。”Collins敷衍地回应着。
“我是说真的。”Farrier看着侧过头的新人,“还有,你眼睛真好看。”
——“像月光下的宝石。”
尽管被打趣是Farrier新的欺负对象,Collins依旧从战斗经验丰富的男人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以及诸如怎样藏烟酒之类的可有可无的“经验”。
Collins第一次的战斗出人意料的顺利,他击落的敌机甚至和Farrier一样多。
Farrier在无线电话里显得很兴奋:“太好了——我还怕没机会给你剪头发!”
“注意你的言辞。”长机提醒他,“我也听得到。”
Farrier以庆祝Collins首战胜利为由搞了酒会,喝到一半却把主人公拉走了。
“来,我来给你剪头发。”
Collins对拿着剪刀和刀片跃跃欲试的队友一阵无奈。
“……你真的会剪吗。”
“会……你闭上眼睛吧。”
“为什么我要——”
Farrier的凑近让金发男人的抱怨卡在一半。
Collins眯着眼观察起胸前的纽扣。
前发剪的很好,但耳后的部分却很奇怪。
“要不剃平吧。”
Farrier不容反对的把Collins耳朵附近的那片金色剃的只剩短茬。
“别生气别生气……其实挺帅的。”
Collins抢过镜子,不习惯的摸着。
“算了,没有下次。”
结果,帮Collins剪发变成了Farrier在德军的炮火里存活的动力之一。
“虽然为国牺牲也很光荣,但能活下来干掉更多敌人不是很好吗。”
Farrier搂着Collins,希望他改掉刻板的想法。
“……另一件事,Hansen坠机你没有责任,你已经尽力掩护了。”
“也许吧……”Collins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搂着我说话。”
——“搂着你舒服。”
“制服比较贴身,不像飞行夹克那样鼓鼓的。”
——“你嘴里都是烟味,别靠过来。”
Farrier无视Collins的警告,亲了他刚长出来的胡茬。
“快去刮胡子,扎到我了。”Farrier嘟囔着,“难道胡子也要我帮你刮?”
“……不用了。”Collins试图推开他。
“那就换个地方吧。”
Farrier捧着Collins的脸亲下去。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kiss让飞行学校的模范学员呆住了。
他对突然的展开措手不及,张开口连一个词也蹦不出来。
“你喜欢这种吗。”
Farrier错误的理解了队友的意思,给了他一个更不能接受的深吻。
Collins的脸红得像喝了三瓶威士忌。
虽然被做了奇怪的事,Collins仍然和Farrier在一个队里。
“别紧张。”Farrier拍拍他的肩。
Collins以为他说的是接下来的任务,于是点点头。
Farrier接着说:
——“我也是第一次泡男人。”
“我之前顶撞过上校,被处分了,不然我和今天那个褐色头发的一样神气。”
Farrier从背后抱着金发男人,对他和那位军官握手表示不满。
“你就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你和他不一样。”Collins转过身抱住他。
“你是Farrier,了不起的战斗机驾驶员。”
欧洲战场的局势不容乐观,Farrier最喜欢的酒会也很久没有办过了。
他和Collins的关系依旧止步在亲吻——后者对更进一步的行为相当抵触。
Collins的战机在一次战斗中被击中了左翼。
虽然幸运的迫降成功,但Collins的左臂因飞机的剧烈倾斜扭伤了。
“我们在打仗,知道吗。”Farrier检查着Collins的伤势,“没有时间给你循序渐进——要做就做最痛快的。”
那天,Farrier异常强横的乘着Collins负伤不便反抗,做到了最后。
比他稍年长些的金发男人在第二天的早晨并没有苛责他,而是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你说得对。”他说,“就这样吧。”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像是战争中的解压方式一般,Collins维持着和Farrier的特别关系。
长机驾驶员在目击到非常规画面后,一边说着“我果然没有猜错”一边把战机的维修地点定在了离他们稍远些的地方。
轻松的调笑愈发稀少,盟友的失败给士兵们带来沉重的压力。
战争在短得几乎可以忽视的停顿中持续着,随着法军防线的攻破,主战场越来越向英国本土倾斜。
新首相上任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国,在南部基地休整的Collins也在不久后接到了前往法国的命令。
“我们是去做空中支援。”长机驾驶员解释道,“为了我们的士兵能够回家。”
Spitfire在弥漫着硝烟的浓密云层中飞行,正如逆境中的明星。
他们到达法国境内时,天气转好。
但敌机远比他们所派遣的空中支援多得多。
Collins抱怨着过远的航程,为Farrier漂亮的射击喊叫,灿烂的笑容被遮挡在面罩之下。
长机坠落了,他的情况稍好些,可以迫降。
Collins在水面上奋力敲打着机舱盖。
——Farrier的燃料还剩多少?
在活命的紧要关头里,他遏制不住地想。
一个穿红毛衣的年轻人救了他,给了他毯子和热茶。
相比待在底层甲板,他更乐意站在看得到大海和天空的地方。
这是他第一次从下往上看Farrier的战斗——那看起来新奇又让人兴奋。
这是他的战友,他了不起的战友。
Collins喊着他的名字。
——“加油,Farrier,加油!”
他想要一直看下去,然而Farrier要去的是敦刻尔克,而他要去的,是大不列颠。
回国后,Collins在收音机不断重播的丘吉尔演说中准备着即将到来的不列颠之战。
几乎没有人谈起寥寥无几的,“根本没赶到”的皇家空军。
他的战友,一个被救起并调到了另一个中队,一个在那场大撤退中销声匿迹。
他回到了飞行学校时期的状态。
冷静,疏远。
在保卫国土的战争刚刚打响时,和数量众多的战斗机相比,驾驶员显得异常缺乏。
即使加紧训练,交出来的新人也很快在战斗中伤亡。
——Farrier会把他骂到祖父辈的。
Collins看着因为太紧张差点撞到队友的新人。
在新面孔的轮换中,Collins晋升为中队长。
他们则变成了首相口中的“少数人”。
空战长达数月,他们损失了难以估计的物力人力,甚至使首都受难。
但形势在好转。
——我们快成功了。
孤僻的中队长,在狭小的机舱中喃喃自语。
不列颠,然后是德国。
Collins驾驶着Spitfire飞过了漫长的五年。
亚洲战场结束时,Collins正因为过劳在医院修养。 这个刚过三十的男人,在病床上不住流泪。
——一切都结束了。
Collins想。
——我终于可以找他了。
战后,由于伤病,他回到了飞行学校任职。
整个不列颠的老兵收容所和海外援助中心,也认识了这个执着的男人。
不过,直到1995年五月,他才第一次得到Farrier的消息。
[Peter]
"Afternoon."
被我救了的金发男人说。
他湿漉漉的,我给了他毯子让他擦干头发。
比起他的名字,我最先知道的是"Farrier"——他喊的很大声。
他跟着我们回到了英格兰,据说后来去了飞行学校。
我在报社遇见了他,他在登寻人启事。
“你好。”我说,“一起喝杯茶?”
他笑了笑,没有拒绝。
我知道了他叫Collins,也知道了他在找的就是那个"Farrier"。
他在叙述时低着头,眼神复杂。
几年后,我在墓园里偶遇了他。
也不算是偶遇——他没有发现我。
我是去给George献花的。他是给他的战友——他穿着皇家空军的制服,胸前别着勋章。
等他走后,我擦拭着低矮墓碑上的尘土。
上面刻着"Farrier"。
那以后我再没见过他。
许多年过去,我也有了孙子。
某天,他向我报告他和伙伴们在一个慈祥的老爷爷那里玩了一下午。
“他曾是空军呢!”
孩子很兴奋。
“他还给我们看了勋章!”
“是吗。”我摸着他的脑袋,“老爷爷过得好吗?”
“好啊,他有很漂亮的院子。”
“他有朋友吗?”
“有!我们走的时候有两个爷爷过来找他。”
“真好。”我说。
我忽然想起一个手风琴声和谈笑声交杂的下午,一个笑着,却总是看向远方的男人。
[Farrier]
其实我一开始对他印象不好。
——又是个没开过战机的新人。
我想。
但他和我打了招呼,所以我也回应了。
——头发很软。
这是我对他的第二个印象。
把我扛回去是该感谢,但例行的新兵教育不可避免。
可是,他实在太听话了,完全没有反抗——这是欺负新人的乐趣所在。
所以我决定做个好老师——他也确实是个好学生。
我们成了一个小队的队友。
他会在我犯了些无关紧要的规矩时教训我,这很可爱。
我会在他表现出色时抓住机会摸个不停。
他的脸摸起来也很舒服。
我承认,那天亲他完全是不由自主。
但幸亏我亲他了,我想他一辈子都不会主动的。
我们在战争的间隙里亲热——他感到舒服的样子比什么都好看。
那段日子很短,比起我在德国的几年。
我在集中营里见过了各种各样的人——没有他。
——他们说德军将领很帅,我觉得远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他们也不会有你好看的酒窝,和酒醉时冒出的苏格兰口音。
我希望我能活着回去,我想再见见你。
我的Collins。
[Collins]
1995年五月,我在院子里边修剪花草边听收音机。
——二战老兵今日去世。
女主播用稍显冷淡的腔调说。
下一秒,我剪断了我养了半年的铁线莲。
他在1952年回到英格兰,恰好是我放弃寻找的第二年。
他在德国的收容康复所过了几年,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是很好。
回国后他的亲戚给他置办了伦敦近郊的一处别墅。
离我只有三个街区。
葬礼那天,我穿上最好的黑西装,戴上最好的平顶礼帽。
——这是最后了。
我告诉自己。
——这是最后了。
[Eulogy from his old friend]
战争开始前,我们一个在英格兰东南部(伦敦),一个在英格兰西北部(利物浦)。
战争开始时,你已经开着战斗机,而我还在飞行学校。
战争结束后,我的院子里有茂盛的花草和玩耍的孩童,你的院子里只剩你自己。
也许,我们唯一的交集就是那六个月零七天。
但,我的朋友。
伟大的,为国奉献的战友。
命运让我们相遇
[We meet because of destiny.]
死亡让我们重逢
[We meet because of death.]
[Funeral]
Collins给Farrier献上花束。
"Afternoon,and good 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