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簇邪】中秋记事

※:三个小朋友去雨村玩
※:是修罗场


吴邪提着两盒苏式月饼踏进院子。
“胖子!出来接东西!”


“来啦!吴老板辛苦了!”明显高了一截的苏万颇为殷勤地从门后窜出。


中秋放假天经地义,白道黑道都一样。
黎簇和杨好给各自的盘口留了几个人负责打点,跟着被准假三天的苏万南下玩去了。


“是我说要来的……没来得及打招呼,吴老板不介意吧?”苏万看着一身休闲装的吴邪说。


“我都无业游民多久了,怎么还喊老板——想住就住吧,客房还有空。”
吴邪左右看了看,没找到此刻该在喂鸡的那个人、


“小哥呢!他鸡仔不想要啦!”
“人小朋友都帮着喂完了,有他什么事啊。”
“那他人呢!不知道自己找点活干吗?晾在后山的被子收了吗?”
“我还煮着稀饭呢人就不见了,别怨我啊。”


“死闷油瓶子。”
吴邪骂了一句,气势汹汹地——掰了颗花生扔嘴里。


“……”
黎簇从坐上开往福建的火车起就在酝酿的一番话彻底烂在了肚子里。


吴邪在他脑海中的形象从沙漠里那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疯子降级成了好好生活吴老板后,又再次暴跌成絮絮叨叨吴妈妈。
——那张起灵是什么?
——闷油瓶……瓶爸爸?
——那王胖子是隔壁老王?


黎簇被自己雷到了。


晚饭是他和王胖子一起做的,吴邪知道后特地拍了拍他的背:“挺不错,继续努力。”
“你不知道这小子刀工有多——哎哟喂小哥你回来了。”


希望是错觉,总感觉吴邪搁在他背上的手闪电般收了回去。


“……你看我干什么,没有你的碗筷了,谁让你消极怠工。”吴邪侧过身数落道,“你又跑哪钓鱼去了?”
“村口。”张起灵从树下搬了条板凳,坐在吴邪旁边。
“……你……我马上吃完了,你自己拿去洗了接着用。”
“嗯。”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地吃着饭,张起灵则坦然地盯着吴邪的侧脸。


“……道上传的他妈的是真的。”杨好用气声在苏万耳边说。
“我都说了吧……好哥你看了就懂了。”苏万以过来人的眼神看着受到冲击的杨老板,“之前他们在我师傅家的时候——”
“吃饭,说什么小话呢!”吴邪敲着碗边。


——真的好像我妈。
苏万想。
黎簇和杨好的表情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


“拿去。”吴邪把碗筷递给张起灵。
下一秒张起灵的手就伸向了炸豆腐。


“我不是让你……唉随便你吧。”吴邪站起来,“坐我这。我洗锅去。”


饭桌上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胖子在第N次见到小朋友们用慢动作夹菜后,不得已举起杯子。
“愣着干什么!倒斗界一哥和堂堂摸金校尉都在这了,你们就没啥想知道的?”
“……我们,能问哪方面呀?”苏万问。
“哎你小子怂什么啊,怎么着,说错话我还能把你灭口啊?”
——你不会,你旁边这位不一定啊。
三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张起灵。


“别老盯着我们瓶仔,收费了啊。”胖子一拍桌子,“抢答,啊不,抢提问环节,开始!指定谁回答都行。一人一次啊。”


“那我先。”杨好特别规矩地举起手,“我想问问张……哑巴张……先生,你平时怎么锻炼啊?”


“我说你,就不能问点,有建设性的问题吗——来小哥,给人科普科普。”胖子带头鼓起掌。


张起灵凝视桌上的空碗许久,说:“砍柴。”
“……没啦?”胖子也有点愣。
“钓鱼。”张起灵又想了一会,“还有喂鸡。”


“那个,我们真的不会出去乱说的。”苏万代替已经失语的杨好说,“真的。”


“哪那么容易告诉你们。”黎簇在旁补刀,“哑巴张的锻炼方法你们学得来吗?”


张起灵的眼神逐渐上移,然后——落在远处一点。


众人趁他再次低头时整齐地看过去。


正刷着灶台的吴邪莫名其妙地眨着眼睛。


“……啊,小哥的意思是,他平时会和吴邪,额,对打!就这个意思。”胖子努力圆场。



张起灵督了一眼黎簇。


——……我操。
黎老板懂了一些不该懂的东西。


“到我!我还是想问您。我想问您对现在的生活感觉如何?会不会想起以往的风云岁月啊?”苏万把地瓜举在张起灵面前充当话筒。
“你下乡采访呢!”黎簇拍开苏万的手。
“谢谢苏记者。现在有请张先生为我们解答。”胖子行云流水般接话。


“很好。偶尔。”张起灵对着苏万再次举起来的地瓜说。


“……可以,稍微,详细一点吗?”苏万小声问。


“我感觉很好,这里很安静。我偶尔会想起过去。”
张起灵扩充了一下他的回答。


苏万为他得到了两句主谓宾都有的完整句子真实地感动了。


“那现在就剩你了。我说,小哥都双杀了,这次该我了吧?”胖子对黎簇说。


“请问你是怎么看吴邪的?”
黎簇压根没看他,不带铺陈地发问。


——这也太他妈“建设性”了。
胖子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


张起灵调整了身体的朝向,正对着黎簇。
“吴邪……他和我遇到过的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很特别。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啊??”磕着瓜子走过来的吴邪傻了,“不是,你们怎么突然聊到这个——这话你和我说过吗?!”
“我说过。”张起灵特别认真地回答。
“你他妈什么时候说过啊??”吴邪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
“……你不记得?”张起灵皱了眉,“也许你睡着了,我没发现。”
“这种话麻烦你确认我意识清醒再说好吗!”


苏万,杨好和黎簇,此时此刻非常想并排躺在车底。
——胖爷爷的心早就不会波动了。
胖子继续吃菜,表情自然。


乡下的空气很好,月亮似乎也比城里要清楚明亮。


吴邪开了坛二叔送的自酿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


“还剩一小半。”吴邪掂量了下,“小哥,你给街对面的刘大爷送去吧。你的新鱼竿就是他给做的。”
“好。”张起灵喝完自己那份,单手提着酒坛子出去了。


苏万和杨好顺着屋后的树爬到了屋顶上。
胖子提着鸡蛋去走街坊。
他和吴邪则坐在竹椅上分吃月饼。


“吃得惯吗?这是杭州那边的,和你们的不太一样吧?”吴邪说。
“还可以。”黎簇又拿了一个,“这种香芋的好吃。”


年轻人向后靠在椅背上,正大光明地赏着月——还有吴邪。


吴邪的精神状态和之前相比好像又放松了一些。他所有的计划都已尘埃落定,他也没必要那么压抑又神经质地活着了。
他们之间这种和谐的氛围在几年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黎簇拍拍手上的月饼渣子,说:“酒还有么?我想喝。”
“算你运气好,我二叔拿了两坛。”吴邪回头看他,“你不耍酒疯吧?”
“那是你吧。我酒量好着呢。”黎簇不服道。
“我醉了会困。”吴邪说。


他们聊了些细碎小事,慢慢把酒喝得见了底。


“吴邪?”那边久久没有回应,黎簇便喊,“有必要想这么久吗?”
年轻人探出头,发现吴邪的眼睛已经合上了。


月光薄纱般覆在他身上,衬出他柔和的轮廓。
他弯着嘴角,头略微右倾,呼吸平缓而绵长。


——他到底睡着没有?
黎簇对着吴邪的身影出神。


鬼使神差地,他屈起食指,指节从吴邪的耳垂滑至下颚。


“别醒啊。”
黎簇锁在心底的奢望刹那间疯长。


他抓着椅背——力度很大,像要把这根竹条凭空折断。


他屏住呼吸靠近吴邪,在男人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吴邪。”他心情复杂地唤着。


“嘎嘎嘎。”
突然响起的鹅叫声让他猛地把脑袋向后一甩,险些跌在地上。


“哪来的鹅这么——”


黎簇往发出声响的地方瞧,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就是临死前的空气吗?多么清新啊。
黎簇僵在原地,注视着张起灵一步一步走来。


“……我……”
张起灵把身上的外衣脱下,裹住吴邪,打横抱回了卧室。


“……”
黎簇机械地啃食月饼。



“鸭梨,不是说下午再走吗!”被拉起来吃早饭的苏万一脸不解。
“别老麻烦别人,把鹅吃了就走。我昨天晚上买好票了。”
“你急什么啊,人家又没赶你。”杨好揉着眼睛。


——赶了,现在就在赶呢。
黎簇听着厨房里剁鹅肉的声音,心里一颤一颤。


“小哥!你声音小点!我听不清小花说话了!”
吴邪捂着电话喊。


“好。”张起灵放缓了节奏,依然面无表情。


“我还活着……”
火车开出站台的那一刻,黎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真是流年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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